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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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描绘的他们,也是自己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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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ckc新年企划】2.1春风十里

主题是汽水点的吃醋,但其实并没有(。)(商量后觉得这个可以所以就这个了)


这么喜气的题目违和死了……(不是)

*欲扬先抑预警,你懂的

*时间线完全混乱预警

*本篇前提:Francis基本上不认识Kondr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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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cis看得到红线。传说中的,将命定之人暗中牵系的红线。


醒来时映入Francis眼帘的,又是和噩梦无比相似的场景。退役特工的身体猛地一颤,摆出条件反射的防御姿势。细密的暗红丝线粘附在天花板上,像一张巨大下垂的网向他袭来。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的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斩断,留下一截线头,倒伏在左侧胸膛上,不复被牵制的紧张感。


“你醒了。”


古井无波的声音让Francis偏过头去,看到两个人坐在自己的床头。灰黑短发的年长男性面无表情,而另一位金发的人有双温柔的蓝眼睛。之前一次次苏醒留下的记忆碎片在Francis脑海内拼凑出他们的姓名:Gears博士,严肃的研究专家,和心理医生Glass博士。


“我该如何称呼你……?”他的医生问道。


“Francis。”他说。或许是医疗区的氛围太过压抑,亦或是那些红线令他感到无理由的畏惧,刚刚苏醒的灵魂不自觉地咬着下唇。“我怎么了?”


“因为某些原因,Alto Clef博士的人格似乎陷入了沉睡,或者已经‘死亡’。但基金会依旧希望你,或者说你们,能够保持被雇佣的状态,履行承诺对双方都有好处。”Gears的语气平静依旧,“这些是Clef博士的工作资料,希望能够帮助你进入状态……Wojciechoski。”


他因为那个几乎已经被遗忘的名字再次微微颤抖了一下。


Glass有些抱歉地朝他笑了笑:“这几天你可以好好休息,有需要的话,可以呼叫我,或者来我的办公室。”


年轻意识用中年男性的身体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这是再明确不过的利益交换:他继续像另外一个人格那样为基金会效命,这样他的女儿就可以活下来,他也可以——Francis抬起手摸了摸脑袋上厚厚的绷带,感到颅腔里面的伤口正在现实扭曲的力量下缓慢复原。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呢。他看向那堆搅在一起的红线,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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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cis翻了翻那沓文件,看着“宇宙编号”那一栏,明白了为什么他拿到的资料会那样多。另一个自己竟然扮演着这种角色吗?他在旷日持久的恐慌里蜷缩着,不理解如何才能背负千万个世界与无数条生命的重量。


因为你还是这么懦弱。一个声音在脑内平静地响起。Francis猛地回头:“Alto?”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占据主导的人格慢慢低垂下头:“Alto……还醒着的话为什么把身体给我?”


“我累了。”对方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谈论当日的文书工作,但有些难掩的疲惫,“状态不太合适,怎么,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Francis握紧了拳,“把你的记忆分享给我会方便一些。”


对方冷哼了一声,随即任他再怎么呼唤也不再回应。


于是他只好一边读着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又十分陌生的故事,一边去理那些乱线。细碎的线头像是被时间腐蚀得发脆,他轻轻一碰便化为齑粉。最终剩下的共有四根——或许对应四个故事,记忆中有着大片空白的人这样想着。


他拿起了令他莫名有种熟悉感的那根。


天旋地转之余他看到漆黑甬道的眼睛,听到康德计数器的蜂鸣,蝴蝶飞过雪山,有人咬上他的肩膀。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记忆里,他找到了亲笔书写的处决申请。


Alto,你看看,这是我们彻头彻尾的失败。Francis心有余悸地从故事中回过神。你知道你没法——我没法——再次像个未受过伤的人那样,把一颗心赤裸地敞开。


所以我们是绝不能迷恋热情的火焰的。他看着那些在黑发男人身边时而闪烁时而破碎的蝶翼心想。


他有些恼火,因为另一个人格总是那样傲慢,却在关键时刻不自量力,留下烂摊子后甩手走人。Alto,你更成熟也更坚硬,你比我更知道要怎样才能存活……他忿忿地埋怨着。


思绪突然一僵。Francis Wojciechoski回忆起来自己长久而安宁的沉眠,还有Alto Clef独自惊醒后面对电脑屏幕熬到天明的一个个日夜。


好吧。Francis揉了揉眼角,试图让它们从低垂驯服的模样变成Clef惯有的讥诮。我不应该责怪Alto的,他怀着少年的心态想:他已经孤独太久了。


这份感情又是从何而起?他好奇地牵起另一根线。


浓郁的苦涩让年轻的灵魂几乎无法呼吸,血的腥气里揉杂泪水的咸味,在红与黑的夹缝中他看到散落一地的波本威士忌酒瓶,禁闭的办公室门,哭喊崩溃的年轻人……他恍惚中感觉故事并不一定是这样的结局,但整体的结论依旧清晰明了而不容辩驳。


所以那个老撒旦,臭名昭著的谎言之父Alto Clef,不知怎么的动了心,结果对方这是……死于自杀?倒是能解释上一个宇宙里那人的过激反应……Francis望着那整整十束玫瑰,挖苦地笑笑。


简直是对一个善于玩弄别人情绪的人的最好报应。


他把那根线攥在手里,不断向前回溯。以局外人的姿态,他看着这具身体和他的爱人曾经拥有的岁月。在沉闷而日复一日的工作之余,身材高大的男人别扭地吐露内心的欲望,而Clef乐于做挑唆的人,他们互相撕咬,同时也舔舐对方最深处的伤口。或许是埋在甜点里的药片,或许是梦魇边缘的呼唤,或许是温存过后无意识中的十指相扣。


如果忽略掉蛰伏的阴影,Francis几乎都要因此回忆起康沃尔。一切发生之前,少年的眼里是有光的,异色瞳孔盛着英国乡间的斜阳,盛着邻家少女纯真的笑靥。


可那些东西早就不复存在了,故乡早已无法归去,他也不再站在阳光之下。西伯利亚的晴天也总是阴沉的,为了保暖,建筑师干脆克扣了窗户的面积。但他记得Site-17的那间办公室门外恰好有一扇窗,他回到那里的那次,阳光斜斜地照着,空气中的尘埃缓缓飘动。鬼使神差地,他差一点就要把手伸进阳光里去,推门走进那间办公室,就像年轻的研究员走进SCP-4231-B的收容间那样。Francis想起来了。胸牌上写着Benjamin Kondraki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坐下,用镜片后的绿眼睛观察他,脸上带着随意而毫不敷衍的笑容。Francis对吗,他说,放心,我没有恶意。


Francis看见Site-17的主管一言不发,任Clef闯进自己的办公室,反正顶多发生一场激烈的搏斗,或者激烈的做 | ai,对他们来说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Clef绕到办公桌背后,在他疑问的目光中刷拉一声拉开了窗帘。过于明亮的阳光刹那间填满整间屋子,刺得Kondraki抬手去挡。Clef靠在窗台旁,调情似地抱怨着对方浪费了难得的好天气,目光却移向桌上的药片和对方比上次见面放松了些许的眉心。


他笑着,对方也笑起来,随后他们在阳光里交换了一个吻。Francis听到这具躯体的胸膛里,两颗心此刻以同样的频率跳动着。怦,怦,怦。


但不是每一次他们都能有这样的好运。当Clef来不及拉回那朝深渊倒去的天平,留给他的就只有一方坟茔和余生的追悔莫及。Francis知道他该醒来了,他没有必要像当初忍耐Lilly那样再骗自己一次。


而且他还有想要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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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ass的办公室里提供黑咖啡和热柠檬水,Francis选择了后者,随后询问他是否能查看自己曾经的心理咨询记录。


Glass思考了一下后尴尬地笑笑说,他认为那可能没有太大的帮助,但还是帮着找了出来。读完这些资料时,心理医生已经将一碟热气腾腾的华夫饼推到了Francis面前。


“按你的口味淋了蜂蜜。”他说,“用微波炉热的现成品,将就一下?”


Francis忙点点头,仿佛被这份好意烫到了一般,有些握不住小巧的甜点叉。


Glass观察着对方与Clef截然不同的进食动作。Clef是捕获猎物的猎手,将一切放在指尖玩弄,Francis则是被遗弃的宠物,只敢从旁人的赐予中寻求生存所需。他依旧是过去那个4231-B,依旧想要缩回自己的壳里,依旧不被爱就活不下去么?Glass自问。


“那个。”对面的人有些迟疑地开口,目光低垂,盯着碟子里的残渣,“我可以查看其他人的记录吗?”


“谁的?”


“……Kondraki。”他无意识地扯着袖口,并且发现这具身体是如此习惯用轻佻的语气念出这个名字,特别是后两个音节,在它们从口中蹦出来的时候几乎带着几分暧昧。


这完全在金发的心理医生预料之中,但他依旧思考了一下,才点了点头。他不清楚那些若即若离的情愫对面前的人究竟有利还是有弊,但这一次他认为有理由表现得坦诚,也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者说,相信自己的老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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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Bright的时候对方正躺在重症监护区里。或许是为了惩罚他的胡作非为,这次基金会并未直接替换掉这具重伤的身体,也并未全力加以救治。


Bright和Clef之间存在着一种难言的默契,擅长在字里行间读懂对方层层遮掩下的暗示。Francis不喜欢装作不在乎,但也没有单纯到到毫无心机。他直接去套对方的话,若有若无的点出Kondraki重复的命运。Bright会明白的,他知道。


绿眼睛的男人躺在这副躯壳里听他讲完,然后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我不知道你今天是犯了什么神经,Alto,又或许我不应该这么称呼你……”他将头转向窗外,牵动了背上的伤口,让他不禁皱起了眉,“……他终归是个普通人。”


两个超越时间、超越生死的灵魂彼此沉默了一阵。Francis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话少得异常。窗外的风猎猎地刮着,枝头不剩一片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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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Iris。”Francis用自己的权限邀请这名现任MTF队员去共进午餐。女孩选择完食物,看着他,突然奇怪的笑了笑:“我觉得或许现在我不用再叫您主管先生了。”


“这么明显?”


“是啊,Clef博士可不会用那种湿漉漉的怀念的眼神看站点里那种劣质的红茶。”Iris瞟了一眼男人的餐盘,“他喝咖啡,总是拿很多甜点,笑容更夸张,但很枯寂(dry)。”


Francis听着对方聊另一个自己,聊Alpha-9的工作,聊她新交的朋友们……


说到再靠前些的回忆时Iris的声音渐渐低了。Francis也不出声,顺其自然地等待着。终于她深吸一口气,说,我想我们得提到Kondraki。


Francis正了正身子。Iris咽下口水。


“你还记得哪些?”她问,“他的病,他的离开,他跟同事、跟儿子……还是跟你的关系?”


“说说和你的吧。我能查到那两年里他提出的,人形实体收容措施的改进方案……前后七版。”一沓纸被推到她面前。


“……”少女的目光有些游移,声音干涩,“我想我的权限还不够查看这些。”她的睫毛低低地颤动着。“那时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地住在自己的小收容间里,你知道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这就像是绑架、囚禁之类的……根本没人会在意你是不是想家,是不是渴望陪伴,是不是产生了抑郁情绪,他们只关心你的能力的作用是什么,边界在哪里,实验之外,他们会做的唯一一件事大概是把你从自杀的边缘拉回来。”


“我知道。”Francis点点头。窗外的太阳高高挂着,却没有多少暖意。


“对不起,扯得有些远了……”她放下餐具,用两根指头捻着自己垂下的头发。“你可能知道,那两年他每天来看我,每天。之后也保持着很高的频率,直到……”


“Draven告诉我那是因为他的躁狂症,但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原因。九年里我总会想,为什么最后没有人拉住他……或许他已经被拉住了很多次,但我还是很幼稚、很自私地希望那种事不会发生。毕竟我想,很多人都是这样活下去的,不是吗?”现任特工微微抬头看向曾经的主管,Lambda-2的队长,对视的蓝眼睛里泛着相似的波澜,绿色兀立一旁无声见证。


“但同时我也很愧疚。我们从来都不应该要求一个精神状态那么糟糕的人还去关心别人的遭遇,但他就是做了……该死,为什么他宁愿为别人操劳也不去好好打理一下自己的生活……!是这样的工作拖垮了他吗?如果真是这样……天啊,我有时睡不着觉就会这样想……”


Francis轻轻把手放上少女紧绷的肩膀。减持几秒后,Iris长长地叹了口气。“抱歉,有些情绪化,但我能提供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Francis点点头,随即突兀地问:“你有听说过平行宇宙么?”


“……呃?”Iris愣了几秒,她已经不是无知的少女了,很快便思考起这句话背后的用意,最后谨慎地答道:“我还没有正规地了解过。”


“我们或许可以把它当作一个传说,而不是机密。”Francis露出一个笑容,这时他看上去有点像Clef了,“如果你能相信它们的存在,或许会好受一点。”


那双眼睛亮了亮。她不难理解一句这样的话意味着多少权限之外的秘密,同理意味着……可能性。


Francis变魔术般的,又推出一块薄荷巧克力蛋糕给她。


“不过,甜品能让心情变好可是确凿不移的事实哦。”


所以……相信「希望」,无论怎样都不会是件坏事。Francis很笃定地想着。你也一样,Kon,你从没放手过……


而且总会有一次——至少已经有过一次——野火没有在荒芜的孤岛上燃尽,跋涉过数十年的灰色,终于,终于迎来了春天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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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cis握着最后一根线,来到了那座坟墓前。那里他撒过酒也洒过泪,喝醉后靠着那块冰冷的石头说过什么话,他不记得也不想记得。


Francis看得到红线——甚至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是否也可以,他们之间的交流太少,直到厚厚一沓资料被交付到他的手里。一页一页读过Clef踏遍的数千个宇宙,体会着岁月在这具身躯里留下的碎片,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站点里会有那么多的线,才明白为什么Clef会一次又一次选择Kondraki。那是他在万千世界里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哪怕最终流失于指尖……那是他对人类的爱的源泉,他的锚点。


所以他每一次都主动伸出手,无望而真切。


“你想好了?”Clef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我准备好了。”Francis点点头。


“哪怕最终一无所获?”


“哪怕遍体鳞伤……”


“我们不是为了被帮助、被保护、被爱而活着的。”


有人端起早已见底的马克杯,出门去找走廊尽头的咖啡机。曾经Kondraki会在那里接满满一杯美式,再放两块砂糖,随后再回到那繁复的文书与焦灼的奔走当中。


“我们是为了……”


Glass颇满意地在一份评估报告的结尾打上:“……可判定为已痊愈。”,然后倒回座椅里,按揉着被黑眼眶覆盖的下眉弓。Bright收到一封来自家人的信,而Iris得知她将拥有一定的选择食物、娱乐物资和放风的权利。


Kondraki靠在女孩的收容间外疲惫地笑。


……


“……我想,你的确准备好了。”


你已经学会足够坚韧地活下去了,Francis。那么我的使命到这里也将告一段落。


“等等!……但为什么……我想我并不能做的比你更好……”


“不会的,我将让你完整,你也将让我完整。至于为什么……”


那个人格最后一次露出招牌的柴郡猫式笑容。


“我属于你的冬天,不过最近啊,我有个直觉——


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灵魂深处的撕裂与刺痛感让思绪短暂放空,两股精神逐渐融入彼此。最终,像水消失在水里一般,崭新的生命缓缓睁开眼睛。


他发现面前的石缝间冒出新绿,不远处的林子里有鸟儿星星落落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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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in交给他一个盒子,Clef——或者Francis——看着上面用电路图勾勒出的蝴蝶标记,有种微妙的预感。


“拿到权限之后我立刻就加班加点把这个做出来了,送给你。”


金毛犬的眼睛里闪动着狡黠。或许更深层还有些别的事物,才能那么亮晶晶的——是「希望」吧,对,希望。


“他们怎么会允许……”


“我也不清楚那些家伙在想什么,毕竟我只是条狗,汪。”Kain一脸无辜。


他们说话的时候,一阵风吹进房间。Clef回过头去,窗户是半开着的,旁边的花瓶里插着一枝去了刺的玫瑰,在阳光里开的正好。耳畔响起年轻人的声线,是那名黑发绿眼的特工和自己的爱人从研究室里有说有笑地走出来,步伐轻快。


胸口麻酥酥的,那段红线随风摇曳,仿佛正冲破累年的冻土重新生长。


是春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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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下一棒主题:一起向未来(冬奥人冬奥魂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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